芝加哥艺术团在20世纪60年代是一个前卫的爵士乐合奏乐团。芝加哥艺术团一体化的爵士乐,其音乐风格跨越了整个历史记录,他们使用的器乐演奏的小工具被引用到传统的爵士乐当中。小的演奏工具包括:自行车喇叭、铃铛、风能编钟和各种各样的敲击乐器。他们还利用服装和涂料的性能,将这些特点结合起来,这样使得他们演奏出了一种视觉中的奇观听觉。在1969年的欧洲比赛中他们使用的器乐演奏工具多达500多种。
一九六六年,出身圣路易市的青年小喇叭手李斯特鲍伊(Lester Bowie)碰上了萨克斯风手罗斯柯米契尔(Roscoe Mitchell)、约瑟夫亚曼(Joseph Jarman)、贝斯手玛拉奇费佛斯(Malachi Favors)等等在芝加哥活动的前卫音乐家,一群在音乐上自有见地的年轻人相谈甚欢,鲍伊的说法是:「长这么大,没看过一间房子里出现这么多疯子!」
可能跟他们一样疯癲的鲍伊,很快也很快乐地融入其间,他们组成了「艺术团Art Ensemble」,开始四处表演,一九六九年,在开始欧洲巡迴之前,法国的经纪人建议把团名改为「芝加哥艺术团」,这个名号一直沿用到现在,他们也在巴黎结识了乐团的第五位成员:鼓手唐莫亚(Don Moye),这个后来数十年间对爵士乐產生重要影响的乐团,就此完全要谈芝加哥艺术团,要分两个方面来讲:「芝加哥」和「艺术」。
为什么一个疯狂大胆、实验性强烈的乐团会出现在芝加哥呢?事情是这样的,六零年代初期,自由爵士风潮正在开展,芝加哥一群革新派的爵士乐手,包括钢琴手李察亚伯兰斯(Muhal Richard Abrams)、萨克斯风手安东尼布列斯顿(Anthony Braxton)、鼓手杰克狄强奈(Jack DeJohnette)等人,满怀理想和创作能量,但是几乎完全找不到演出机会,亚伯兰斯於是将这一群充满理想,但是过得苦哈哈的乐手聚集起来,演奏约瑟夫亚曼、杰克狄强奈等人以及他自己的创作,这个非正式的乐团一般被称做「实验乐团the Experimental Band」,从来也没有商业演出或者录音,其目的,不在功成名就荣华富贵,就是很单纯地联合世上有相同理想之爵士乐手,共同奋斗。几年之内,以实验乐团为基础,这一群人组成了「The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Creative Musicians,简称AACM」这个非营利组织,开始推动音乐教育、组织音乐会等工作。
芝加哥艺术团的团员都参加了AACM,李斯特鲍伊还是AACM的第二任主席,可以把芝加哥艺术团看成是AACM理想的具体化实现,AACM成立时除了宣示要「培育、演出、记录有原创性的严肃音乐」之外,还有一句座右铭:「从过去到未来,伟大的黑人音乐!Great Black Music, Ancient to the Future」,这一句话,倒真的是芝加哥艺术团念兹在兹的最高指导原则。
这牵涉到这个团体「艺术」的一面,芝加哥艺术团的五个成员都是创造力旺盛的作曲家与即兴演奏者,然而他们的创作,不只是為了满足个人创作慾,往往聚焦在一个更高的层次,也就是黑人音乐传承的概念,为此,芝加哥艺术团的音乐融入了放克、蓝调、非洲音乐、雷鬼,乃至於爵士音乐的诸般源流:福音、进行曲、游唱乐等等。虽然说芝加哥艺术团是七零年代以来最具知名度的前卫爵士团体,但是他们不作自由爵士团体喜好的那种「无主题集体即兴」,他们的音乐,旋律、和声、节奏可能听起来相当奇妙而难以预测,但是却拥有一种剧场般的叙事能力,芝加哥艺术团可以说是爵士乐历史上最知性导向的团体之一,他们的创作,不管听起来再怎么样天马行空,都是经过缜密思考的产物,不论是《大都会野人Urban Bushmen》专辑里在作曲者想像中闯进纽约市的非洲原住民,或者《第三个十年Third Decade》专辑里向被同袍误杀的黑人军官致意的挽歌,音乐当中的故事性都极为鲜明,结构完整而统一。
在一般并不熟悉芝加哥艺术团的乐迷心目中,他们最有名的不是音乐,而是化妆。团员们会在演出时涂上满脸油彩,打扮成非洲部落战士,在许多唱片封面裡,经常可以见到他们奇特的造型。诡异的装扮,除了宣示音乐中的非洲元素以及结合剧场概念的视觉传播效果,是个理念上的大胆表现之外,同时也是一种逆向操作的行销策略。
芝加哥艺术团在ECM唱片旗下录制了许多重要的作品,除了《大都会野人Urban Bushmen》与《第三个十年Third Decade》以外,还有《Full Force》和《Nice Guys》等专辑,乐团的个别成员,包括李斯特鲍伊,罗斯柯米契尔,也都在ECM以不同的乐手组合录制过其他作品,其中最有名的,可能是鲍伊以「谐拟」手法演绎流行音乐的《大伪装者The Great Pretender》专辑,鲍伊在这张唱片裡,肆无忌惮地以尖锐讽刺的态度来诠释流行音乐,标题曲当中,他煞有介事地带领著乐团齐奏主题旋律,却会在即兴的段落中加入极為俗气的装饰奏,甚至故意把音色吹破,造成一种笨拙庸俗的感觉。像是要提醒听众:这样的拙劣质感,才是流行音乐的真面目。这一个讽刺搞笑的态度,后来在鲍伊的另一个乐团「铜管狂想Brass Fantasy」手中更加地发扬光大,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。
到了九零年代末期,活跃了二、三十的芝加哥艺术团连续发生了好几个状况,首先是约瑟夫亚曼在九七年淡出乐坛,专心从事他的宗教活动(亚曼是虔诚的佛教徒,也是布鲁克林佛教联盟的领导人)。接著,李斯特鲍伊在一九九九年逝世,这一个了不起的团体,至此成为绝响。
其他三位成员,仍然持续在音乐的道路上继续奋斗,罗斯柯米契尔和他的「Note Factory」乐团在ECM推出《Nine To Get Ready》专辑,受到欧美评论界的一致欢迎,他也将在近期与莫亚和费佛斯合作录制向鲍伊致敬的新作品。
走前卫路线的爵士乐手,向来是比较寂寞的,芝加哥艺术团三十多年来的音乐之路固然寂寞,一路走来,尽却是舞步曼妙,自得其乐,这一个伟大的乐团,确实值得我们好好地品味一二。
截至2017-2019年,在1968-2003年期间剩下的两个活跃成员(新的和以前的合作者为“嘉宾”)一直在作为芝加哥艺术合奏团巡回演出,并于2019年发行了一张专辑。
试听曲目:
资源:
此处内容需要积分获取